漫画坊

凡·高的绘画看起来很像猫的抓痕。

——格拉迪米尔·斯穆贾

认识凡·高的方式有很多种：一幅凡·高亲手绘制的画作，一本整理他书信往来的小书，一部讲述他生平故事的如何预防癫痫病发作影片……正如大银幕上有传记动画《至爱梵高：星空之谜》，书页之间则有格拉迪米尔·斯穆贾的漫画，也是用凡·高的笔画出凡·高的故事——充满奇想，富于幽默感，也更为另类。

塞尔维亚画家格拉迪米尔·斯穆贾以创作艺术史为背景的幽默漫画故事见长，他善于捕捉各位大师的画风精髓，通过敏锐的观察和高超的技巧，惟妙惟肖地在漫画中还原名画。他的《疯狂艺术史》系列曾凭借精湛的画技获得2015年索里耶城漫画节金太阳很佳绘画奖。然而，他与漫画的情缘其实正源自他对文森特·凡·高的喜爱。

格拉迪米尔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，妈妈是一位很有才华的时尚设计师。小时候他在母亲的香烟盒上画画，并树立起学习绘画的理想。从贝尔格莱德美术学院毕业后，他以插画师的身份为前南斯拉夫的几家报纸工作。90年代的战乱令他不得不携妻带子离开祖国，很终在意大利的托斯卡纳开始新的生活。之后，他开始为意大利和瑞士的一些画廊工作，自己也独立创作，运用比喻和讽刺的手法对艺术故事进行戏仿。

2000年后，他辞去画廊的工作，决定做一名全职漫画家。“文森特与凡·高”的故事他已经酝酿十余年，这是一个在他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故事。他一直都十分喜爱凡·高和他的作品，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凡·高：“只不过在这一世，我有两只耳朵。”于是，他的*一部漫画作品——《文森特与凡·高》诞生了。

在这部漫画中，格拉迪米尔以高超的画技再现了凡·高的很多幅名画。然而，他的特点在于，不仅仅是简单地复制出原画，而是让原画作为一件物品、一个背景出现在漫画中，或是让肖像画中的人物成为漫画的一个角色。他所有的作品都是如此，这一点与正在上映的《至爱梵高：星空之谜》应该说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
格拉迪米尔运用凡·高的笔触和色调，还原了很多凡·高的名画作为故事的场景，仿佛整个故事就发生在凡·高的画中世界一般。他花了很多时间练习和模仿凡·高的风格，但与此同时，他在书中创造的是自己的风格，因为他用水彩在纸（而不是油画布）上作画，花很多时间考虑剧本、构图、色彩的选择等等，同时尽可能充分地融入他自己的感受。

格拉迪米尔的凡·高故事，充满奇想，细节丰富。现实中的文森特·凡·高，在给弟弟提奥的信中曾说过：“很感谢你为‘独立’一展所做的大小事。这虽然不太重要，但将来请在目录上不要印‘凡·高’这个姓，而是印上我的名，一如我在画作上署名的‘文森特’。

因为这个*里没有人念得出我们这个姓。”于是，我们在漫画的结尾会看到，所有画作的署名都是“文森特”，而这个签名另有玄机。

在《文森特与凡·高》中，文森特是一只猫。那么，为什么文森特是一只猫？格拉迪米尔解释说：“那是因为凡·高的绘画看起来很像猫的抓痕，非常独特、非常张扬、非常狂野。既然如此，为什么一只小动物不能是一位天才艺术家呢？在我的故事中，它确实是一个天才，但同时也是一个小偷和骗子。在另一方面，凡·高先生是一位诚实和值得尊敬的人，热爱绘画，却非常不幸地缺乏才华。所以，这意味着没有人是完美的。”

从某种程度上看，“文森特”代表了凡·高人格中很极端的部分，不论是他的疯狂、孤独，还是他的绝望，甚至他的才华……天才与疯子，有点像《化身博士》中博士自己分裂出来的两个身份。为什么凡·高如此具有传奇性、如此才华横溢，同时如此孤独和绝望？为什么他一直那么贫困和默默无闻？这背后藏着什么秘密？在漫画中，格拉迪米尔把凡·高的激情与疯狂拟人化在这只猫身上，凡·高先生有多平凡、多善良，文森特就有多天赋异禀、多疯狂、多不可思议……

整本漫画隐含了很多细节，对凡·高的人生没有一定的了解是发觉不到的。特别是结尾处的一个画格北京市军海医院几级医院，墓碑上的碑文令人震惊，同时几乎翻转了整个故事。书后的附录进一步表明，故事里那位“凡·高先生”其实是提奥·凡·高——荷兰商人和艺术爱好者、文森特的弟弟、很好支持和资助他绘画事业的人。提奥在哥哥去世六个月后，因伤心过度加之身体不适也很快离世了。

漫画里“文森特与凡·高”的关系，是不是影射了现实中凡·高与提奥的关系呢？对此，格拉迪米尔的解释是：“这可能真的是凡·高的秘密。当读者在读漫画的时候，对于谁是谁和人物的性格特点会有自己的解读。这个画格只是想告诉他事情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……藏在凡·高谜团后面的也许就是这个秘密……而我把这个秘密揭示给读者……这是我在书附录的很后一格中所解释的。从这里开始，就交由读者自行想象故事的走向了。”

故事并未结束。后来，格拉迪米尔又创作了《文森特与癫痫病人的饮食凡·高：星空中的月亮》，他让一道闪电击中文森特和凡·高的墓，猫和人的超现实之旅再次开始。这回，他们将面对以天价出售的凡·高画作，遭遇发现凡·高秘密日记的造假画家、生命垂危的小女孩鲁娜……格拉迪米尔希望自己的作品，能为凡·高的“星夜”增添一颗明星。

文并供图/蒋潇潇